天上一阵黑咕咚,好似白面往下扔,倒比耳子来得冲,柳絮花飞一般同,黑狗身上白,白狗身上肿;坟头倒比馒头大,井是个大窟窿。这是这个下雪诗一首,把这首诗说完了,现在我来说一段单口的相声,一个人说。这段相声啊,这个笑话出什么年间呢?明朝的故事,在这个明朝朱洪武死了,太孙继位,就是建文帝;这个事情呢,出在南京;南京啊有个水西门,在南京水西门大街,有这么一个豆腐坊。豆腐坊掌柜的姓解,解佬叫解沛然,他是这个山东人,到了这个南京开了个豆腐坊。老两口子,五十岁了没儿没女。这个豆腐坊呢是这个一个小院,有三间北房,两间东房,一间西房。一个小院,在院子里啊,自己卖豆腐,磨豆腐,都是两口子自己磨自己卖。有时候这老解还得挑着两个豆腐桶,下街去卖去。五十岁没儿没女。赶到五十一岁这年啊,老两口子病了,一个人病了还不要紧,俩人全病了,这个老解啊,跟他老伴说:“我说老婆子,你看看,咱们没儿子不要紧呢,哪怕有个闺女还是半子之劳呢,这个全木有哇,这可怎么办呢?这将来,唉,真是的,你说咱这全病了,咱们怎么出去做买卖去呢?嗯,你能不能赌气的给我养一个。”那怎么赌气子好,说过这话去呀,过些了日子,老两口子都好了。那么这好了之后呢,老解啊就是盼儿子心盛。哎,你说也是可巧,这不是两口子盼儿子么,大奶奶身怀有孕,赶到过年呐添了个大胖小子。嗬老解挺高兴,“哎这就行嘞,好了有了儿了就不愁闺女。”老两口子把这孩子爱得有如掌上明珠一般。长来长去这孩子长到六岁,老解啊,又烦了。为什么呢?六岁了这孩子不会说话,老解这个气呀:“你看看,没有儿子别强求,好容易有了还是哑巴,倒霉呀。”见谁跟谁说这个话,这孩子呢,别看哑巴,挺聪明,机灵极了,可是啊,一看人家写字啊就凑过去,一看人家念书啊他也听。这功夫,别人就说:“老解,你这孩子不是哑巴。”“你怎么知道?”“怎么知道,我告给你十哑九聋,是哑巴他就聋子,你叫他他听不见,你们这孩子不是,人一叫他他就过来,人家念书他就听着,那怎么会是哑巴呢。你怎么着吧,你呀,买几本书把他送到上学,到学堂让他念书,看看他是哑巴不是。”老解一听,“噢,这个学房铺里还治哑巴”。“啊,什么叫学房铺治哑巴呀。你买书吧。”“买什么书啊”“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,你上街东罗老师那儿去,罗先生很有学问,你去吧。”老解也知道罗老师在什么地方住,就赶紧地买了三本书,带着这孩子,“走,跟我上学”。你送这孩子上学就光送这孩子得了,他不介,别耽误做买卖,挑着这两个豆腐桶,一边吆喝一边找这罗老师去。“豆腐~”“豆腐~”可是已然到了罗老师门口了,像那你要叫门就先叫门,要卖豆腐就先吆喝豆腐,他不介,一块儿来。“豆腐~先生”“豆腐~先生”先生一听,我怎么成了豆腐老师了?出来一看是老解。“哎,老解,我短你的豆腐钱哪?”“啊不短呢”“不短你这‘豆腐先生’像话吗”“老师您老不知道哎,我送俺这个小来念书来了”“哦,这是你的孩子?”“对了”“几岁了”“六岁”“哎~小孩长的挺机灵的。来来来,进来吧”一个小白胖小子,挺好。老师也很高兴。那么老解也挑着挑子进来了。赶到了屋里头,“老解,你这孩子六岁,叫什么名字?”“叫……他叫哑巴”“像话吗?人有起名叫哑巴的吗?”“你看他不会说话,那不是哑巴吗?”先生一听你成心拿我开玩笑啊,“这孩子不会说话哑巴,你往这儿送,我怎么教啊”呵,本来嘛。在明朝那时候还没有聋哑学校呢,老师一听很生气。“去去去,领走”“老师你不知道哎,我听别人说的,说你这个学房铺治哑巴”“嗨,你越说我越糊涂,这叫什么话啊。干脆我问问他吧。”“过来,”一点手这小孩过来了“你多大了?”这孩子说了话了,“老师,我六岁了”老解一听蹦起来了,“学房铺治哑巴,好了,这个小可真奇怪啊,六岁不说话,怎么到了学堂他说话了。”倒不是别的,因为呀,老解两口子把这孩子疼的什么似的,每天不知道说什么好,这孩子不爱听。一听人念书他就过去,在家里不愿意说话。话呀,早就会说了,老解不知道。“谢谢您老师,我走了。”先生说:“你先别走,你这孩子在我这念书你知道,我这每月是书修钱四吊。”搁现在话说就是学费,“这小孩在我这儿念,四吊钱书修钱”“哎…我说先生,给您商量商量,咱是一个穷人呢,家里木钱呢”“没钱我就白教吗?”“也不能白教,反正怎么说呗。我必然有份‘人心’嘞,你教孩子念一天书,我就给你送两块豆腐来。”先生一听,合着我这教学都换了豆腐吃了。“啊,这像话吗,干脆我也不要你的豆腐。你这么吧,三节两寿啊,你要有‘力量’就来一趟,没‘力量’呢,你也甭往心里去。我把你这孩子给你教育成名。”“好好那谢谢您老呗,反正三节两寿的没别的说的我必然有份‘人心’。”“哎,小你就老师这念书呗”老解呢,挑着挑子走了。这先生就问这孩子,“你叫什么名字”“老师,我父亲刚才不跟您说了吗,他管我叫哑巴”“那多难听呀,别的名字呢”“没有”“对了。你爸爸也起不出什么名字来。哎呀,真可笑。我听说了,你们家里头连你这辈子呀,七辈了,你要再没读过书哇就是你们家里七辈子没有一个念过书的人……好,我给你起个名吧。现在我看你前途不可限量,将来能够一步上进,给你起名叫解缙解鸿魁。”这小孩一听马上就给老师磕头,干嘛呀?谢谢老师赐名。旁边的小学生啊,一听大伙儿都乐了。“老师,他姓解就别叫进了,他叫进那不是泄了劲吗?”“嗨。胡说!这是哪个jin呐”老师就在解缙的书上给他写出来,就是晋朝的晋字加绞丝儿。解缙解鸿魁。“来吧,念书吧”头一本念什么呢?小孩先念的是《百家姓》。“来,赵钱孙李,”解缙就念“赵钱孙李,”“周吴郑王,”“周吴郑王,”“冯陈褚魏,”“冯陈褚魏,”“蒋沈韩杨,”“蒋沈韩杨,”“朱秦尤许,”“朱秦尤许,”“何吕施张,”“何吕施张。”“去念去吧”“老师,您给我上三趟,我不念。”老师一听对,头一天上学,贪多嚼不烂,“好吧,那么给你上两趟吧。”“两趟我也不念。”“上一趟啊”“一趟我还不念。”“一趟都不念,那你就走吧。”“老师,我父亲让您给我教育成名,您为什么让我走呢?”“一趟才八个字,有上半趟书的吗?一天念一个字号啊。”“不是,老师,您给上的书太少了,多呀我就念了。”啊?嘿!奇怪我教了这些年的书,还没有嫌上书上的少的呐。“那么好三趟少给你上四趟。”“我不念”“半片儿”“我不念”“那么给你上一片儿呀”“一片儿我也不念”“一片儿你都不念!?那么依着你念多少?”“最少,一本儿。”“一本儿!这都新鲜事情,不是光念,一会还得背呐,背不下来我可打。”“您给我上一本儿,如果背不上来,老师责打,弟子绝无怨言。”“嘿!好!那好上一本儿”老师也生气了。“来念,赵钱孙李,”“赵钱孙李,”“周吴郑王,”“周吴郑王,”“冯陈褚魏,”“冯陈褚魏,”“蒋沈韩杨,”“蒋沈韩杨,”“司徒司空,”“司徒司空,”“百家姓终。”“百家姓终。”“一本儿,念去吧!”那位说,怎么这么快呀?当然得快呀,不快,我在这念一本儿《百家姓》,我就甭往下说书了。可不是吗?到百家姓终就完了。“去念去吧。”这孩子拿着书本儿,到书桌那儿,往凳子上一坐。像别人念书都有辙有韵,都得晃悠:赵钱孙李,周吴郑王,冯陈褚魏,蒋沈韩杨。脑袋得晃悠,为什么呢:这叫“忙其身,忘其累”。你要说脑袋也不晃悠,身子也不动换,俩眼睛净看着书:赵钱孙李,周吴郑王,冯陈褚魏,zzz……睡着了。怎么,趴到书桌子上了,老死盯着书也不行,他就得晃悠。这孩子特别,把书本拿过来,他不念,一看赵钱孙李这赵字怎么写。书桌子上有墨水壶,就是研墨用的凉水。他呀拿手指头蘸点水在桌子上写这个赵字,他也不知道先下哪笔,就看着那个字写。赵,赵写完了又写钱,再写孙,再写李……他这一不念,挨着他的小孩一看,“哎,你怎么不念呢?你不念回头你背不下来,老师可打你啊。”在那时候教书,没有别的办法,教私塾就讲究什么啊:念背打。上学了念,念完了背,背不下来打。就会这个念背打。那么内小孩就告诉他:你要背不下来老师打你。解缙呢,连看都不看他,还蘸着墨水壶的凉水写。他一个人看就完了,这个小孩又拽来一个,“师哥,你看这孩子刚来怎么不念书?你看他哪儿干嘛呢” 这拽那个,那个拽那个……一会儿功夫,这书房八十多人都不念书了,全看解缙,是书房里鸦雀无声。老师正在那看《三国》呢,看着看着,一听没人念书,老师纳闷:我这是书房,怎么变了冰窖了?一个说话的都没有,一看,好,小孩直眉瞪眼看解缙呢。解缙也不知道在桌上画了什么呢。老师一看很生气,呵,这孩子啊,每天我这学生都好好念书,今儿他一来全给带了坏了。老师也不理他们,心说:我这看书,把这段看完了就让你们背书,背不下来啊,我是挨着个的打。老师把这段《三国》看完了,这个时候就把墙上的板子摘下来了,往书桌子上啪这么一放,“来啊,背书!”这一说背书,小孩都一哆嗦,“哎背……背什么啊一句还没念那。”谁让你不念的。老师不管那个,“你过来先背!”,指着这小孩,这小孩念什么啊?《三字经》,是:人之初,性本善,性相近,习相远,苟不教,性乃迁。教之道,贵以专。刚念会四趟。背啊,刚背下一趟来。怎么?那都没念呢。这孩子也机灵,拿着这书本过来…我小时候还念过私塾呢,拿着书本得冲圣人牌位一作揖,再冲老师一作揖。把这书本搁在书桌子上,转过脸去,站在那背书。这孩子呢拿着《三字经》,冲着圣人牌位一作揖,再冲老师一作揖,一转脸儿,转过身去可是转过身去,应当他把这书本合上,他没有,他念了四趟就翻到这篇,搁桌子上了。老师多咱听学生背书都闭着眼睛,为什么呢?你错一点,他就听出来了。这孩子一想呢:你这闭着眼睛,我背不下来呢,我回头望月,偷着瞧就行了。哪知道老师也机灵,老师一看这孩子鬼鬼祟祟的就过来了,一看书本还这么翻着呐。老师啪把这本书翻个了。这孩子还不知道呢。“人之初,性本善……”下句忘了,他回头偷着瞧瞧,他不知道老师把这书本给翻过来了,回头一瞧吓一跳,“人之初,性本善”,一回头,“翻过来,看不见,不能背,没有念。”老师说你这都什么呀。老师这个气呀,“拿书本去,跪那儿念去。”这孩子拿着书本往这一跪,“性相近,习相远,苟不教,性乃迁。我怎么刚才没背下来呢?”废话,刚才你不是没念吗?这孩子没背下来,老师再叫第二个,“来!背!”这个念《论语》子曰:“学而时习之”,子曰记着,学而记着,往下全忘。 “子曰:‘学而……’”“子曰:‘学而……’”“子曰:‘学而……’”老师说:“你爱听这句是怎么着?往下背,背下来好吃饭。”“子曰:‘学而要吃饭’”“学而要吃饭?好孩子,跪那念去。”……简短捷说,书房八十个小学生一个都没背下来。老师这气呀,每天小孩也不这样,也不知怎么回事,让解缙给大伙泄了劲了全没背下来。最后该解缙背书,老师心说:你要背不下来,看我怎么打你。“解缙,过来背书。”解缙不慌不忙,拿着书本过来,冲着圣人牌位一作揖,冲着老师一作揖。把书本自己就翻过去了,一转身,“赵钱孙李,周吴郑王,冯陈褚魏,蒋沈韩杨……司徒司空,百家姓终。”背下来了。老师一听,不对。“解缙,你要不说实话我一定要打你。你大概是在别的学堂念过书,念过这百家姓,对不对?”“老师,我没念过,您没听我父亲说吗,我在您这才说话,在家里我还不会说话呢”“是真的吗?”跪着那孩子搭茬了,“老师,我知道,他外号叫小雅巴”。老师说:“谁问你呢。刚才你那书没背下来。”“我念呢。人之初,性本善……”好,他又念上了。老师一想,“好好,都别念了,去去,放学了。回家吃饭去吧。吃完饭回来不上生书了,温习熟书,再背不下来是挨着个的打。”放学了,都回家吃饭。走在街上,别的小孩就叫:“解缙,你没念你怎么会背下来了?你在那干嘛呢?”解缙也不理他们,回家吃饭。吃完饭赶紧地就上学,他老是头一个到书房老师很爱惜他。赶到下午呢,老师说:“来吧,念吧。都温习熟书吧,不上生书解缙把这个《三字经》拿过来了,“他们没背下来呀,您不给他们上生书,我背下来了,您应当给我上生书,来您给我上这《三字经》。”老师说:“怎么着?早晨念的《百家姓》,下午念《三字经》,明儿念《千字文》、《蒙训》诫,一天念两本。好了,俩月以后是你教给我还是我教给你啊?”“老师,您教给我”“我教你什么啊!没听说那么快的,我告诉你,贪多嚼不烂,你还得明白怎么讲呐”老师一看这孩子念书很用心,就给这孩子讲,别的小孩没讲老师就给他讲。怎么叫人之初,性本善……这一讲啊,别的小孩也愿意老师给讲,老师说:“你们先别讲呢,你们等到一天能念一本书,我再给你们讲。听见没有?你们好好念吧。”“好好念,好好念也念不了一本。”打这起,这老师天天对待解缙的功课是特别勤。简短捷说吧,这孩子就在学房里念了顶一年,到了年底了,这孩子出口成章,没事就爱作诗。他这作诗可这样,净惹祸。怎么净惹祸呀,有一天呐,他爸爸挑着豆腐桶到这儿卖豆腐,正赶着放学。他爸爸就领着他:“走呗,咱爷俩一起回家吃饭呗。”哎”。快到他们家门口了,有这么一个面铺,粮店。这粮店台阶上坐着两个和尚,围着一大圈子人看这和尚。这俩和尚怎么回事啊?由二位公差押着,肩膀上扛着木头枷,犯罪的人。解缙这么一瞧,嘿,我听老师说了:出家人跳出三家外不在五行中。怎么会犯了罪了?行了,我过去拿他们取取笑。这孩子过来了。“二位大师傅,你们戴的这什么呀?”和尚一听就不愿意,“这叫枷”“你们是不是犯了罪了?”“是啊!”“二位大师傅,我给你们做一首诗,你们看好玩吗?”俩和尚一想:怎么着?这么小孩子会作诗?“好好,我们听听,你说吧。”小孩用手一指,说:“师傅,你,出家又戴枷”和尚一听,我是出家的和尚又戴枷,不错。“往下说”“落发又犯法”“两块无情木”“夹着大西瓜”和尚说:“你是谁家的孩子?拿我们脑袋当西瓜了。嗬!这怎么回事情?!”和尚这一嚷,二位公差直找,“这孩子谁谁带来的?”老解在旁边,“那什么……这孩子没主”。没主你说什么劲?“会不快走哎,你看惹祸了,你胡说什么东西?”把这孩子领回家了。“你刚才你怎么说的?”“我那是作诗”“做什么诗哎?打这你就别作诗了,作诗净惹祸可不行。”没过两天这祸惹得更大了。放学回家啊,正赶上下大雨,瓢泼似的这么大。这孩子就往家跑,还没到家呢,雨太大了。他看见曹“丞相”府大门洞有好些管家,在看下雨,凉快呢。 这孩子想奔门洞这避避雨,这么一跑,上台阶没留神,“呲”,“bia”,滑倒了,摔了一身泥,一身水。这些个管家呢,宰相门前七品官,大伙一看这孩子摔倒了,大伙一笑:“哈哈哈好哇。”这孩子一想:你们这是什么毛病?我这么点小孩摔倒了,你们瞧着倒可笑,好了,骂你们两句。这孩子过来了,“众位叔叔大爷,刚才你们笑什么呢?”大伙一听他问来了,怎么说?笑你摔倒了?不像话。想了一想,“那什么刚才我们笑你摔倒了没哭。”一琢磨这话也不像话,不哭干嘛笑小孩儿一听,“噢,我摔倒了没哭你们笑了。我给你们众位叔叔大爷,做一首诗,你们看好玩么?”你这么大小孩会作诗?“好好,你做我们听听。”,“你说吧”“我说,春雨贵如油,”“下地满街流,”“栽倒我学生,”“笑坏一群牛。”“啊!我们成牛了!你怎么骂人呀?!什么叫笑坏一群牛?拿咱们当牛了”“这谁家的孩子?找他们家去。”那个说:“我认识,这是豆腐坊解佬的儿子。”“走走走,找他们家去”好,主人多大奴才多大,宰相门前七品官,这帮管家、底下人谁惹得起呀?一窝峰似的,四五个就跟着这孩子到豆腐坊。“老解,管你们孩子不管!”老解出来一看,“几位管家大人,俺这孩子怎么得罪你们了?”“怎么得罪了?他骂我们。他上门洞避雨,这倒没关系啊,他摔倒了,我们笑了,我们笑这么点小孩摔倒了没哭。好,他上来,他骂人。”“他怎么骂来?”“他作诗”“你这孩子又作诗,又骂人了?”“爹爹我没骂人”“你没骂人,人家说你骂人了!?”“你怎么没骂人?你刚才做那首诗不是骂人吗?”“爹爹,我说那首诗,您听听是骂人不是?”“好。你说呗。”“我说:‘春雨贵如油,下地满街流。栽倒我学生,笑坏众朋友。’”“我就这么说的,怎么算骂人呢?”“对了。管家大人,他没骂呀。”“你这孩子真能说瞎话,你说栽倒你学生,笑坏一群牛。你怎么又说笑坏众朋友?”“对呀,你这孩子到底怎么说的?”“爹爹,我是说笑坏众朋友,我拿他们是当朋友。他们愿意当牛,那咱也没办法。”“我们怎么那么倒霉呀?嘿,你这孩子真坏透了啊。”